他像是被剝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,所有的偽裝,所有的謀劃,在這一刻,都被對方**裸地揭開,再無半分遮掩!
而曹彥章,則是徹底呆住了。
他看著張凡,又看了看失態(tài)的黃師道,一個更加恐怖的念頭涌上心頭。
難道……難道自己從頭到尾,都只是別人手上的一把刀?!‘
但他不敢相信啊,畢竟這是張凡自言自語。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你血口噴人!”黃師道終于感覺到不妙了,他的心理防線,在這一刻,已然處在崩潰的邊緣。
“還嘴硬?”
張凡冷笑一聲,他知道,對方已經(jīng)沒機會了。
他再次發(fā)動【探查術(shù)】。
【備注:我不能承認!我若是承認了,黃榮花怎么辦?曹子建可是答應過我,事成之后,會幫我找出解藥,這小子心思歹毒,但我沒的選!】
曹子建?
曹家老三?
張凡的目光,下意識地飄向了曹彥章身后。
只見曹家三子曹子建,那個一直默不作聲,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年輕人,在接觸到他目光的瞬間,身體幾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。
張凡的心里,咯噔一下。
他看著暴怒的曹彥章,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黃師道,最后,目光落在了那個瑟瑟發(fā)抖的曹子建身上。
他好像……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更大的秘密。
張凡臉上的笑容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混雜著憐憫與嘲弄的復雜神情。
他沒必要在說什么了,有了這個情報,足夠拿到月神丹了。
“黃師道,別掙扎了?!?/p>
“你的背后,還有人吧?”
“比如說……”
張凡故意停頓了一下,在曹彥章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注視下,他緩緩抬起手,指向了那個已經(jīng)面無人色的年輕人。
“曹家的,三公子?”
當“三公子”這三個字從張凡口中吐出的瞬間,整個曹家三號私院,陷入了一種死一般的寂靜。
風停了,鳥不叫了,連丹爐里那最后一絲火苗,都仿佛被這股凝固的氣氛給掐滅了。
“你……你胡說!”
最先發(fā)出聲音的,不是黃師道,也不是曹彥章,而是那個一直躲在人群后面的曹子建。
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蛇,猛地跳了出來,指著張凡,聲音尖利,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了調(diào)。
“你算個什么東西!竟敢在此妖言惑眾,污蔑于我!爹!你別信他!他就是柳家派來的奸細,想挑撥我們父子關(guān)系!”
他這番色厲內(nèi)荏的辯解,非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,反而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巨石。
曹彥章緩緩地,一寸一寸地轉(zhuǎn)過頭。
他那張因為憤怒和悲傷而扭曲的臉,此刻看不出任何表情,只有一雙赤紅的眼睛,死死地鎖定在自己小兒子的身上。
那目光,不再有半分慈愛,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冰冷與審視。
“子建……”
他開口了,聲音沙啞,透露著無盡的悲涼。
“他說的,可是真的?”
“假的!當然是假的!”曹子建都快哭出來了,他撲到曹彥章面前,抱著他的大腿,涕淚橫流,“爹!我是你兒子??!二哥是我親哥!我怎么可能害他?是這個小子在胡說八道!你快把他抓起來!把他千刀萬剮啊!”
看著小兒子這副“真情流露”的模樣,曹彥章那顆已經(jīng)沉入谷底的心,又升起了一絲希望。
或許……或許真的是這小子在挑撥離間?
他猛地回頭,惡狠狠地瞪向張凡:“凡塵!你若拿不出證據(jù),今日,我必讓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”
他這次真的怒了,已經(jīng)起了殺心了。
然而,面對這滔天的殺意,張凡卻只是平靜地搖了搖頭。
他甚至都懶得再用【探查術(shù)】。
只是目光繞有興趣的盯著黃師道,嘴角露出了嘲笑,意思很明顯,不想他的女兒死,趕緊給我老子解釋。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哈哈哈!”
一陣癲狂的笑聲,從黃師道口中發(fā)出。
他笑著,笑著,眼淚都流了出來。
他指著在地上哭嚎的曹子建,又指著一臉錯愕的曹彥章,笑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“報應!真是報應??!”
“曹彥章!你英雄一世,怎么就生了這么畜生的好兒子!”
“沒錯!”黃師道猛地止住笑,死死地盯著曹彥章,眼中充滿了怨毒和快意,“春仙丹里,確實被我加了【春咸仙】!”
“但那毒藥,不是我的,我被你們軟禁,連搞到春咸仙的機會都沒,而且我根本不知道這些丹藥誰吃的。”
“是他!”黃師道的手,直直地指向了曹子建!
“是你最疼愛的三公子,親自送到我手上的,然后指示我去做的!后來才知道這些丹藥都是曹子云吃的?!?/p>
“他告訴我,只要我照做,事成之后,他不僅會幫我找到解毒藥,還會將百草樓送給我!”
“而他,則可以順理成章地,成為曹家唯一的繼承人!”
“哈哈哈哈!曹彥章,你沒想到吧?真正想讓你兒子死的,不是我,不是柳家,而是你的親生兒子??!”
黃師道的每一句話,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尖刀,一寸一寸地捅進曹彥章的心窩。
曹彥章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,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小兒子,又看了看狀若瘋魔的黃師道。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爹,你別信他……他在撒謊……”曹子建的聲音已經(jīng)微弱得如同蚊蚋,他癱軟在地上,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“噗——!”
曹彥章再也承受不住這接二連三的打擊,一口黑血猛地從嘴里噴了出來,濺得滿地都是。
他那高大的身軀晃了晃,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二十歲,頭發(fā)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花白了幾分。
查來查去,竟然查到了自己兒子身上。
一個為了家產(chǎn),不惜毒殺親哥哥的逆子。
一個為了女人,甘愿當走狗,
他呢?成了被人當槍使的蠢貨父親。
這世上,還有比這更諷刺,更可悲的事情嗎?
他踉踉蹌蹌地后退兩步,一屁股跌坐在地上,雙目圓瞪,眼神空洞,喉嚨里發(fā)出嗬嗬的聲響,渾身都在顫抖。
PS:感謝讀者愛吃肉圓湯的胡柏送出來了的催更符,給大佬啵一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