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凡抬起頭，看著王建國那張不怒自威的臉，忽然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，用他那獨特的，帶著幾分自嘲和戲謔的吐槽語氣。

“王哥，你這話說得……我怎么感覺我上的不是賊船，是直接上了通往西天的靈船啊？”

“噗。”

王建國被他這個奇葩的比喻給逗笑了，緊繃的臉也徹底松弛下來，車內的氣氛終于恢復了正常。

“你小子，有點意思。”

他笑著搖了搖頭。

“沒錯，這艘船的終點，可能是天堂，也可能是地獄。但至少，上了船，你才有選擇航向的資格。”

張凡深吸一口氣，不再有任何猶豫。

他不想還沒上船就被趕下來。

拿起了那份紅頭的《入職申請表》，又從王建國手里接過了筆。

“我該有光明的前途，還請多多指教。”

張凡笑了笑，低頭，在簽名欄上，寫下了“張凡”兩個字。

字跡算不上好看，但每一筆，都透著一股豁出去的決絕。

“好，既然成自己人了。以后現實世界有什么難處直接找我，不過我可說好，不能打擾我玩游戲沖級，我可不能保證隨叫隨到，游戲里我就愛莫能助了。”

"難道怎么玩游戲的攻略都沒有嗎？"張凡不死心。

王建國看著文件上那兩個字，滿意。

“沒有，這游戲剛開始，大家都在摸索。”

他將文件收好，鄭重地對張凡伸出手。

“歡迎加入第九處。從現在開始，你就是特勤九局的人了。不過目前你是臨時成員，可不是核心成員。”

張凡點頭握住了他的手，手有點粗糙。

他知道，從這一刻起，自己的人生，徹底駛向了一條無法回頭，也無法預測的航道。

當張凡的名字落在入職申請表上的那一刻，黑色轎車內的氣氛發生了奇妙的化學變化。

之前那種壓抑的、審訊般的氛圍消失得無影無蹤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種“自己人”之間才有的輕松和隨意。

王建國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許多，不再是那種公事公辦的職業假笑。

“嘿嘿，放松點，以后都是一個馬勺喝水的人了。”

他將文件妥善地收進公文包，然后開始介紹張凡最關心的部分——福利待遇。

“首先，是待遇問題。”王建國清了清嗓子。

作為我們第九處的正式外勤人員，你每個月有兩萬塊的基礎工資，五險一金會按照本市的最高標準給你交。

這筆錢，是為了保證你在現實世界里沒有任何后顧之憂，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‘游戲’中去。”

“兩萬？還交五險一金？”

張凡的心臟不爭氣地猛跳了一下，非常意外。

不過想想是這游戲的不同就理解了。

他之前在火星時代當講師，累死累活，一個月到手也就九千塊。

現在直接翻了一倍還多，而且聽這意思，只支持他打游戲的基礎。

張凡心里很滿意，但臉上還維持著一副故作鎮定的樣子。

“這就是鐵飯碗啊，又鑲了鉆的金飯碗！早知道有這好事，我第一天就該跑去特勤局自首，高喊我是玩家，求組織收留！”

這結果比他預想的還要好了很多了。

“其次，是情報。”

王建國沒理會他那點小心思，從公文包里又取出一個全新的、包裝都還沒拆的手機，遞給了張凡。

手機的型號很普通，但拿在手里感覺沉甸甸的。

“你的正式證件辦好前，先將就用這個手機單線聯系我。手機是經過最高級別加密的，不用擔心被竊聽，同時用這手機打電話，就算我接不到，也有專業人員接聽。”

“最重要的是，加入我們，你將獲得權限，訪問第九處的內部數據庫。

里面有我們對游戲世界的基礎分析、已探明區域的地圖、部分關鍵NPC的性格背景、已知任務線索，甚至一些基礎技能書的獲取途徑。

你也可以在上面發布你獲得的情報，換取功勛點，用來兌換更高級別的情報或者……一些特殊資源。”

地圖！NPC背景！技能書獲取途徑！

張凡的微微意外，呼吸都急促了幾分。

這些東西，對于他這種兩眼一抹黑的獨行玩家來說，簡直就是無價之寶！

他還在為怎么背下一本《百草初解》而發愁，人家這里連技能書的獲取途徑都有！

“果然是有國家做后盾，就算是豬也能飛了啊！”他心里感慨萬千。

“最后，是后勤保障。”

王建國繼續介紹，每一個字都敲在張凡的心坎上。

“以后你在現實世界，只要不利用能力干違法亂紀的事，沒人會管你。

局里在京城、魔都等幾個主要城市都設有安全屋，全物理隔絕，軍用級信號屏蔽，里面配備了最高端的維生倉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張凡沒聽懂。

“意思就是，萬一你在游戲里陷入昏迷，或者需要長時間在線，你可以申請進入安全屋。

維生倉能保證你現實里的身體機能維持在最佳狀態，就算你在游戲里連著不下線十天半個月，醒來后身體也不會有任何虧空。

除此之外，我們還有專門的心理輔導專家和頂尖的醫療團隊，全程為你服務。

當然，這些都是自愿申請的，你怎么舒服怎么來。”

張凡聽得目瞪口呆。

維生倉？

心理輔導？

醫療團隊？

這哪是玩游戲，這簡直是宇航員級別的后勤保障啊！

他之前還想著辭職后怎么解決生活問題，現在看來，組織全都給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
“我之前那是野路子求生，現在，可算是找到組織，抱上大腿了。”不過張丹還是決定先不去。

“好了，基本情況就是這些。”

王建國看了看手表：“明天，會有人上門給你送正式證件和一些基礎裝備。

這幾天你照常玩你的游戲，有什么新的發現，隨時用這部新手機向我匯報。”

“行，沒問題。”

張凡把玩著手里的新手機，很是滿意。

“有空了，可以來第九處總部報道，地址和通行方式會發到你手機上。

總部有專門的訓練區和游戲區，可以去認識一下你的新同事們，他們……可都是些有趣的人。”

王建國說著，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
車門打開，張凡準備下車。

就在他一條腿已經邁出車門的時候，王建國忽然收起了笑容，聲音再次變得嚴肅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