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房子留給你們
這里是一個悲催的地方,他幾次因為家里斷了學費,被一個叫沈增的老師替繳,又去家里一遍一遍的做父母工作。
考上大學時,家里又沒有錢繳學費,不讓他上,還是沈增老師讓女婿給聯系了魯省一個縣的橡膠公司,他成為人家公司的代培生,畢業后進入橡膠公司工作。
后來他當了車間主任,去了沈增老師家,但老師只收禮物,一分錢也不要。不久,他當上公司***,把在報社的沈老師女婿調到公司當人事部長。
唉!到醫院停好車,就看到大姐跟二哥嬉笑顏開的從住院樓出來,半點沒有老爹得重病時的悲傷。
半路上說好的,辛無法要收留的吃魚女孩,就由辛無法照顧,邵明亞要去醫院照顧老爹,他剛給辛無法轉了一百萬塊錢,舊州有八千年歷史記載,街上美食很多,他讓兩人隨心所欲的逛和吃。
看大姐二哥走遠,邵明亞才去三樓護士站,查父親住院的房號。
父親邵鐵成,一查就到。那個病房有三張床,住滿了病人。邵明亞進去時,大哥看他一眼,只說一聲老五回來了?
邵明亞裝傻,欠屁股坐在床邊,老爹也沒有掛水,不太高興地躺著。
老爹靠里墻,中間躺的中年男人臉色蒼白,像有一口氣跟不上,他床頭坐一個女孩,二十歲上下,頭上編一個大辮子,用橡皮筋扎緊。家里有長期病人,生活過于窘迫,衣服皺巴巴的。
靠外面的床上,躺著瘦高的青年,他腦袋上長一個大瘤子,皮薄發亮,時刻要漲破的模樣。他也被疾病折磨的垮掉,眼神空洞地望著房頂。
底層人的生活都在這里了。邵明亞非常熟悉這種生活,他心想,自己要是其中一個,會怎樣的掙扎?
他想到辛無法昨晚要帶走吃魚女孩的心情。底層生活的人同情心濃一些。他想為樸實的人做點事。
大哥推推爹的肩膀說:“爹,小五來了,你把該說的說出來。”
爹習慣性的要坐起,大哥又把他按回去,提醒道:“爹,你病著!”
爹只好重新睡好,干咳嗽兩聲說:“小五一一你看,你大哥的孩子鳳禮今年二十七了,定了一門親事,女方要求買房子,咱家這條件,哪里買的起房,我想讓你把房子過戶給鳳禮,你看……”
“噢一一”邵明亞當***時,在分給自己的宅基地上蓋一棟別墅,蓋好后就放在那兒,直到他被人送回來,才住進去!
“噢是什么意思,行不行的你直說,別打二虎眼!”大哥有些急躁地催促。
“還有大姐,二哥,三哥,小妹,日子過的都不太好,房子給了大哥你,他們會讓我好過嗎?”
大哥轉頭看著邵明亞,奇怪地問:“問題考慮的那么全面,看起來不像是傻子!”
“你希望我傻到你要房我就給的地步,我有個問題想問,房子給你,我回家住哪里?我也有老婆兒子,今天不來以后總要回來的吧?”
大哥滿懷希望的臉,此時,變得像一塊豬肝。他辨駁說:“鳳禮也是你侄子不是,他還是咱們老邵家的長子長孫!”
“可這一切關我什么事?”
“你一一你怎么變得不可理喻了!你侄子沒有房結婚,你有房閑著!”
邵明亞知道跟大哥講不清,大哥在單位干人秘股長,算計人的事干的多了,有些事細思極恐,他去干保安,簽三年合同,估計都出自大哥手筆,目的就是讓他離開,把別墅讓出來。他現在不缺錢,可以給家里侄男百女蓋幾處別墅,但不是遭算計。他想等二哥,三哥,大姐小妹到齊,看他們還有什么算計沒有,誰個能用,大致給家里一個交待。
“等我娘,大姐他們到齊了,商量再說吧!”邵明亞先拿個意見說。
“老五,你別犯傻了,你要把房子直接給鳳禮,到時她娘倆不回來了,鳳禮還可以給你養老送終什么的,等大家都來了,那么多人分一處房子,誰依你好?”
邵明亞明白了,爹沒病,裝病的目的是匡他回來,估計代軍報信說他可能清醒過來,自己已經把握不住他了。
“大哥,我給你個實底,我不想讓人依我好,一切遵從本愿,就像我當領導時,我看你是這塊料,就把你放在那里,讓你的能力發揮出來,沒想過讓你對我好!”
“行,行,小五你行!”大哥轉頭對爹說:“爹,你看了吧,他根本就沒有把長子長孫看在眼里,我說他不聽,你的長孫討不上老婆,不要怪我!”
邵明亞瞅了一眼大哥,都懶得理他,走到頭上有瘤子的男人跟前,仔細地看了一遍,問道:“這瘤子似乎可以動手術取掉,醫生怎么說?”
那人勉強笑一下,嘲弄地說:“醫生說也可以動手術,但要十多萬塊錢手術費,我沒有,家里又沒有親人了,只有等著死呢,我說,你的日子不比我好過,擔心擔心自己吧!”
蹭了一鼻子灰,邵明亞也沒有生氣,他又去看中間床上的男人,陪床的女孩說道:“你還真有閑心,我告訴你,我爸是鄉下老師,粉筆沫子喝多了,心和肺的毛病都不輕。本來老師待遇好,醫藥費不成問題的,可我們鄉窮,好多錢部被領導挪去弄政績工程了,導致我爸三十多萬塊醫藥費報不了,我媽看不到希望,跟別人跑了,家里只有我們爺倆。”
“還有錢吃飯嗎?”
“我現在也無所謂了,要臉皮得餓死,沒得吃就去局長家,三十多萬醫藥費局長沒辦法,反正他不敢餓著俺。上次我去他家,說我懷孕了,局長老婆當場就搧了局長大耳光!”女孩子沒有表情的說著。也許,她也討厭自己的下作,但現實社會就這樣,不敢讓自己太老實。
邵明亞想留下兩人的聯系方式,瘦小伙直接連瘤子和腦袋轉到一邊,像從地獄里撿了一聲冷笑說:“我吃都吃不上了,哪來的錢買那玩意!”
女孩子倒無所謂,她床頭抽屜里翻了幾下,拿出一部老年手機說:“你把號說出來,我給打過去,一兩個月沒用了,號碼記不??!”
大哥見他一通忙完了,諷刺道:“你以為你還是領導呢?你是領導也沒有用,魯省的官管不到這里!”
真是魚找魚蝦找蝦,代軍說話也難聽,怪不得兩人能成為好朋友,有共同語言??闯鰜恚娫诶锩嬉舶缪萘瞬还獠实慕巧?,憑這一點,邵明亞買的兩套別墅中,那一套已不會給代軍了。
頂多,另買一套商品房送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