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留兩瓶水

邵明亞立即知道，辛向向，杜子新，小姑三人之間，肯定有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。據說，小姑到今天還沒有結婚，是被辛向向傷了，還是被杜子新傷了，只有他們三個人清楚。

小姑穿黑色長褲，藕綠色上衣，背著雙肩包，她一上車，先放下雙肩包，慢吞吞地打量邵明亞幾眼，挪愉道：“小蹄子弱不禁風的，挑男人的眼光不錯！”

看的出來，小姑心里對辛向向一肚子不滿，但又有親情關系束縛，因此，語音里又帶著無奈。

“你是向向的小姑吧，你好，我叫邵明亞。”

“是的，我是向向的小姑，我叫辛無法！”她介紹完，話鋒轉過，慢吞吞地又說：“向向在微信上說，你是個傻子，我沒有看出來！”

邵明亞轉頭責問辛向向道：“就這樣背后詆毀我的？”

辛向向低下頭偷笑。心想，搶走杜子新，小姑還是恨我的，幸虧我與邵明亞有了肌膚之親，不然，小姑會不會搶走邵明亞報仇？

到寧濤港時，把辛向向跟小姑弄迷糊了，不是來海邊游玩的嗎？怎么開到魚港碼頭了。辛向向道行淺，首先忍不住問到：“走錯路了吧？”

邵明亞找塊空地停好車，他頗有深意地沖兩人笑一笑，下車，與剛要經過的魚民搭話：“喂，大哥，我問一下哈，想租五艘漁船捕魚找誰？”

那個黑壯的漁民真像看傻子似的看向邵明亞說：“大哥，你是外地來的吧，錢多的沒法花，尋開心？我告訴你，這近海的魚已被捕絕了，想捕魚要遠走，一條船不給個五十萬沒人跟你出去！”

“大哥，我看出來了，想租船找你就行，我也不走遠，一百里內，你看租五條要多少錢？”

黑壯魚民盯著邵明亞只是笑，并沒有回聲。

邵明亞也知道對方仍是拿傻子看自己的，也不好分辨，只能加高籌碼說：“一百海里范圍內，每條船給先給兩萬塊錢的油錢，逮到魚兩下平分，逮不到魚每條船賠十萬塊！”

”我操，你來真的？”黑壯魚民朝遠處看一眼，立即喊到：“馬騰，馬洪飛，馬洪剛，馬洪強，你們幾個過來！”

不一會，過來幾個和他一樣黑的漢子，有的比他大，有的比他小，他們聽完介紹，齊齊偎到邵明亞跟前說：“大兄弟，反正你錢多，每個人多給些，我們爺幾個就陪你玩一下午！”

“說真的？”邵明亞沖著幾個人說：“我說的條件要簽合同的，再公正一下，先每條船兩萬塊錢油錢，夜里十二點之前逮不到魚，每條船賠給你們十二萬，又加兩萬塊錢行不？”

幾個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都有些猶豫不決，邵明亞知道需要再拱把火就差不多了，打岔說道：“不能光讓我出條件，我也要看看你們的船，小舢板我可不租！”

幾個人同時用鼻子哼他，用手指著碼頭上停的大船說：“船在那里，隨便去看，都是遠洋魚船，要是小舢板，不要你錢，隨便你劃著玩！”

那個先前搭話的漁民叫馬洪橋，他說：“大哥，你給的條件，要是想坑你，確實夠我們陪你走一趟的，一百里路又不遠，兩萬塊錢成本也用不了，凈掙你賠償金十二萬，現在跑一趟外海也不知道能掙多少？但是大哥，我們只是憑本事吃飯的人，不愿做這樣的事，你回去吧，這個港口，只要我們爺幾個說不去，別人誰也不敢隨便出海！”。

邵明亞又一次被拒絕，還是在明面上的，以正當理由。他哭笑不得，想到車上有昨天取的兩萬塊錢現金，他拿過來拍在馬洪橋手上說：“大哥，兩萬塊錢先拿著，剩下四條船手機轉帳，我在你們地盤，跑是跑不掉的，況且，先簽合同，后開船！”

剛才是空談，等兩萬塊錢現金亮出來，五個人知道眼前這人是來真的了，馬洪橋望望另外幾人說：“大哥是鐵了心的，要不，咱爺幾個跑一趟？”

剩下四人輩份不同，明顯明以馬洪橋為首的，馬洪橋征詢的眼光望過來，四個人慎重地點點頭。馬洪剛說：“咱先聲明，逮到魚，以魚賣完為準，利潤平分，逮不到的話，夜里十二點之前回航，上岸支付賠償金！”

“就是這話！”邵明亞說：“為了爭取時間，咱們一邊去簽合同，另一邊，各位大哥打電話安排手下，準備開航！”邵明亞暗呼運氣好，第一個人就問準了，興奮地跟幾個人朝不遠處的公證地跑。

小姑看邵明亞走遠，嘆氣說：“怪不得你說他是傻子，看模樣我還不信，結果一做事就顯露出來，人家明著告訴他近海已被捕撈干凈，連魚屁可能都逮不到，他還非要送錢給人花，辛向向，你老實說，他有多少錢那么燒？”

辛向向低下頭，她瞄準邵明亞時，是因為他憨，身體壯，暫時填補她感情空白的，過后不用負責任。對錢多錢少根本沒有過問。

小姑見狀，調笑道：“你不是被傳染了，也變成傻子？”

辛向向搖頭，略帶羞澀的說：“要說他傻吧，他比杜子新強太多太多，啥啥都細致入微。”

小姑雖未與男人有過接觸，但問題她是明白的，對邵明亞有種莫名的期盼。她正如杜子新說的，辛無法與辛向向長相差不多，辛向向弱不禁風惹人愛憐，辛無法含而不露，有自己的性格。

簽合同回來，船上還沒有準備好，回到家的人還沒來趕回來！邵明亞趁空請他們在海港飯店吃頓飯。

十二點整，邵明亞提著兩個包上了馬洪橋的船，一聲笛鳴，五條船重新駛向大海，岸上有許多人都知道這回事，一邊嘲笑邵明亞是大傻子，一邊又希望這樣的大傻子多來幾個，他們也想掙個十多萬花花，大魚逮不到，小魚也不放過。

辛向向與小姑都戴上遮陽帽，穿上防曬服。小姑邊擦防曬霜邊說：“是的，邵明亞很心細，也會疼人，但不耽擱他傻。”

“我理解不透，他到底好與不好呢？”

“我怎么知道，你弄來的男人，還問我？”

“要不小姑你去征服他，替我識別一回！”

“我掐死你信不信，小妮子的膽子越來越大！”小姑作勢要抓辛向向，辛向轉身就跑，一下撞在邵明亞懷里，邵明亞抱住她說：“這是船上，當心掉海里去！”

小姑似乎也看見了，把辛向向羞成大紅臉。

一百里路兩個多小時就到，邵明亞望著四周平靜的大海，對馬洪橋說，讓四條魚船分在你身后左右各兩艘，距離不超過五百米，下網！”

馬洪橋也向大海望望，這地方他們太了解，下網真的連魚毛也撈不著，但拿人的手短，只好把邵明亞的命令傳遞出去。

邵明亞偷偷掏出遙控器，對準船后三米處，按下久久想按的藍色鍵，果然，一道水幕緩緩拉開，另一個星球上的海底涌出一個長方形大洞，魚擠擠拉拉的游了過來，這一群就把邵明亞驚嚇住了，全是……一兩米，兩三米長的大黃魚。這些天，邵明半夜閑時，用手機惡補海魚品種，他一眼就認出！

馬洪橋一邊抽煙，渾不在意的讓工人下網，等聽魚網報警玲響起時，他馬上尋找導致玲響的原因，機警的工人趕緊吆喝著讓船減速，試著開始起網，機器“咯吱咯吱”的聲音嚇了船員們一跳，他們齊齊望向馬洪橋說：“老板，有魚！”

馬洪橋也察覺出來了，不過他真不相信，遠海魚都快變成稀有動物了，這里哪來的魚，他急忙打旗語問后面的船只，后面的船也迷惑不已，打旗語說，見鬼了真是，已滿網，正在起！

邵明亞正趴在船舷上，裝作查著頭頂飛的海鳥，眼光正機警地瞅著海魚釋放口，看著一直是黃魚還沒有變，他朝辛向招手說：“來一罐啤酒！”

馬洪橋跌跌撞撞的跑來，抓住邵明亞的胸口聲嘶力竭地喊：“你他媽的是什么人，怎么知道這里有魚的？”

“瞧你驚慌失措的樣，肯定沒見過大世面，不過一群黃魚而已！”

“什么，還是黃魚？”馬洪橋睜大眼睛，置疑地說：“越說你小子越不成話，還黃魚而已，你知道我多少年沒逮到過黃魚了！”

這時，船員們也驚呼起來，老板，我們發了，一網差不多全部是大黃魚啊！”

馬洪橋直接放開邵明亞，朝船倉跑，一看滿眼金黃，什么也不顧了，一頭趴進黃魚堆里，嚎啕大哭。

“他被你怎么了？”辛向向跟小姑等發瘋般的老板走掉，偎到邵明亞跟前，小心地問。

“拿手機去拍一張魚的照片，到百度上搜！”邵明亞懶得給她倆解釋，讓她們被自己的手機震驚去吧！

因離海岸只有一百海里，信號還很強勁！

另外四個船老板相繼給馬洪橋打來電話，目的只有一個，多年沒見的黃魚大批量出現，這一次他們發了！

馬洪橋立即說：“各自馬上聯系買家，這是黃金，不能當廢鐵賣！”

連續幾網上來，邵明亞看了，大黃魚占到大多半，那些像沒有盡頭的樣子，不停地涵湧而出。他甚至看到一條三米多長的家伙，出來后就竄的沒影。

到天黑時，三百多噸的船就超噸位裝滿。百分之八十都是黃魚，個頭大的超乎想象，五條船也抓到十四條金槍魚，船員們都識貨，也知道怎么放血處理。

兩個女孩從百度上查過后，驚的不知道說話，轉一圈后回到邵明亞身旁，小姑自覺比辛向向輩份長，改了稱呼，擔心地問：“老傻子，值那么多錢，他們不分給你怎么辦？”

辛向向也擔心馬洪橋發起瘋來，把他們三人拋進海里。

“你們真是娘倆，想問題都朝一個方向去！”邵明亞不動聲色地一手攬一個，開始時，小姑只是被害怕壓住了感覺，等一會忽然發現一只咸豬手，急忙推開道：“干什么呢？”

邵明亞也知道忘形了，好在辛向向沒有發現，他臉一紅，低下頭時，看到黃魚群底下，大量的龍蝦和螃蟹等也開始爬過來。

船開始返航時，邵明亞剛想關閑遙控器的，可看時間，才五個多小時，還剩下一個小時算釋放兩次的時間，他也迷登過來，只要是海里，釋放是不問地方的，只要不想逮魚，來回的路上同樣可以釋放。

回去滿載，船跑了三個多小時，直到看見海邊，邵明亞才按停止，收好遙控器。

擔心被扔海里滅口的事也沒有發生。邵明亞朝辛無法說：“馬上要靠岸了，我們還活著！”

辛無法知道邵明是說自己的，她笑著說：“我說的是一種可能，上岸是另一個可能。”

船一靠岸，接信而來的魚販子們蜂擁而上，馬洪橋五個老板跟著忙亂起來。邵明亞給馬洪橋說：“給我留一條金槍魚八條小黃魚，剩下的你看怎么就怎么賣！”馬洪橋不好意思地賠禮說：“你看這現場，我也沒時間陪你，你該吃該喝該住，賣好魚我就找你！”

“別，看情形，今夜你都不能閑下來了，一切明天再說！”

馬洪橋答應一聲，便被魚販子拽走。

邵明亞提起兩個包說：“咱先找地方住下，再出來吃飯！”

“那這些你就交給他們了，你才跟他們認識一天！”小姑一臉擔心地說。

“看來辛無法融入我們的大家庭了，比辛向向更關心我們的財產！”邵明亞若有所指地說。

“誰跟你是我們，你說不問就不問，我才不擔心呢！”嘴上說著，忍不住又回頭看一眼，碼頭上燈火通明，人聲嘈嘈，遠處，還有好多車正朝碼頭駛來。

找了碼頭最好的一家賓館，辛向向去開房，小姑在身邊看著，她拿起一張房卡，明知故問道：“開兩間房，你跟誰住？”

辛向向猶豫一下說：“跟邵明亞！”

其實，她跟小姑好久不見，應該跟小姑住一屋，娘倆好好聊聊，可邵明亞太有吸引力，她留戀的不能自己，好不容易出來外地，是一個可以放開的絕佳機會。

小姑也是，她是長輩，把最不該問的問題居然問出來，她看辛向向回答的干脆，才佩服自己的侄女，看著弱不禁風，羞羞答答，心里有股子狠勁，自己差了關鍵的一截。真不怨快要到手的杜子新被她搶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