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手被綁的那一刻,溫姝妤不停地掙扎出聲,想要甩開,“等等!蕭璟塵,我痛改前非行不行?”
可蕭璟塵的動作絲毫沒有停下,也沒有搭理她,反而離得更近了些。
眼看著退無可退,溫姝妤睫毛下迅速閃過了一絲暗光。
不行,小六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。
她得自救。
猛地,她抬起眸,整個人靠近了蕭璟塵,兩個人的唇幾乎都要落到一起。
在蕭璟塵愣神的瞬間,她直接甩開了手腕上的東西。
下一秒,她借力旋身,另一只手抓起了桌案上那個“記仇”的破冊子。
“嗖”的一聲,毫不猶豫地將這本冊子扔出了窗外。
然后瞪向蕭璟塵,“看什么看?”
“這破冊子里的事,都是幾百年前的舊事了,你早不翻賬,現在拿出來搞這些,有什么意思?”
“我告訴你,什么好玩。”
“蕭璟塵,你聽著。”她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,迎上了蕭璟塵陰冷又慍怒的深幽目光。
指著他一字一頓挑釁道:“我要再跟你打個賭,就問你敢不敢賭?”
蕭璟塵突地笑了一聲,只是這笑聲里沒有溫度,他捏起了她的下巴,迫使她直視自己眼底翻涌的暗潮。
“好啊,不過孤要聽聽,賭約是什么,再來決定跟不跟你賭。”
“你這次若是再輸了,怎么著?”
“畢竟你上次把衣衫都輸了,你這次還能賭什么?你沒有東西可以押注了,孤可不跟窮鬼賭。”
“你……”溫姝妤顫抖著手指指向了他,那眼神恨不得將他瞪死。
她閉上了眼睛,告訴自己要冷靜。
不能跟蕭璟塵這個不要臉的王八蛋一般見識。
她深吸了兩口氣,靜了下來,再次睜開眼睛。
這一次,她瞇了瞇眸,咬字也是極重,有一種破釜沉舟的堅決,“蕭璟塵,你聽好了,若這次我再輸了,我給你侍寢。”
“你拿著這本破冊子,搞來搞去,不就是為了這個嗎?”
“現在就這一個賭約,就行,根本不需要你費那么大的勁。”
她的語氣頓了頓,聲音頃刻冷了下來,“但若是你輸了。”
“你給我跪在梅苑,綁住手腳,任我欺凌,我怎么樣對你,都是你活該。”
“最后,放我離開。”
“蕭璟塵,你有沒有這個膽子?敢不敢賭?”
在她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,蕭璟塵的目光剎那間就幽暗了下來。
那深不見底的黑眸粘稠地掃過她的細腰,又掠過她的全身,停留在她的唇上。
像是要將她靈魂深處最細微的戰栗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漫長的、令人窒息的幾秒沉默后。
他才極緩地開口,聲音低沉如磐石相磨,“當真?”
溫姝妤在他懾人的目光中,拽緊了自己的衣領,撐著有些搖搖欲墜的勇氣,剛想再說點什么。
他卻驀然低低地笑了出來,那笑聲聽不出高興,只帶著極具壓迫感的侵略性。
他俯下身來,溫熱的呼吸拂過溫姝妤敏感到汗毛豎起的耳廓,語調緩慢而清晰,“孤有什么不敢的?”
緊接著,他的語氣微變,帶著一種惡劣的深沉意味,“溫姝妤,你該怕的……是你自己不敢。”
“怕你到時候,承受不起。”
“到時候輸得很慘,哭著跟孤說,不要了,求孤放過你……”
溫姝妤的手指顫了下,但被她強行壓了下去,她攥緊了拳,恨不得揍死蕭璟塵此刻欠扁的臉。
被激起反骨,她非但沒有后退,反而仰起頭。
兩個人之間原本就岌岌可危的距離被拉得更近,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下巴。
她指著他的胸膛,一下又一下地重重點上去,“我怕?”
“我告訴你,蕭璟塵,這一次,我不可能會輸,輸得只會是你。”
“到時候被我打得滿地找牙,別哭著喊我爹,別抱頭大喊道‘求求你’。”
蕭璟塵的眸底噙上了一層陰郁的光,但很快就被他唇角勾起的笑容沖散開來。
那笑聲詭暗得令人發毛,纏繞上了溫姝妤的耳骨,“好啊,那,持目以待。”
溫姝妤白了他一眼,指著自己的腳踝,咬牙切齒:“那現在,你給我把這破鏈子打開。”
她抬眸,看著窗外的日光,“這次,就以太陽落山時為準。”
“蕭璟塵,我告訴你,你不是每次都會這么好運,等著瞧吧。”
蕭璟塵聞言,喉間漾出了一聲低笑,仿佛聽到了什么極好笑的事情。
“啪嗒”一聲,長鏈被他用靈力隨手勾開。
他垂手把玩著那解開的鏈子,扔到一旁,抬眸手臂一收,將溫姝妤摟得更緊。
笑聲很低,卻像毒蛇的信子冰冷地舔舐過人的耳骨,“那就讓孤看看,你能有多好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