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心只覺得自己要完了。
完了,它真要完了,它出的主意,讓有潔癖的尊上混在乞丐堆里,非但沒引來天道,還引來了一個比他們魔族還惡毒的女人。
被溫姝妤將帶血的帕子扔到臉上,再加上周圍的乞丐堆環境,蕭璟塵只覺得眉心有些隱隱作痛。
溫姝妤為什么會路過這里?
偏偏溫姝妤還是沒放過他:“下次我再路過這里!我希望看到你把那些欺負過你的人都殺了,而不是又被人打成這樣?!?/p>
“如果你還是廢物成這樣,我找人揍你!”
“丟人現眼的東西!”
小六驚了。
你到底在干什么??!你是天道啊!你比魔尊還像魔尊!你倆話本拿反了吧!
小六的聲音都在顫:【大人,咱走吧大人,我可能是識別錯了,我感覺他不像魔尊,咱快走吧大人!】
他真怕,再晚一秒,這魔尊本來不成魔,就被它家天道大人逼成魔頭了。
在遏制不了天道大人體內的魔氣之前,它再也不帶著天道大人來找魔尊了,太嚇人了,受體內魔骨影響的她比魔尊還像魔尊。
溫姝妤臨走之前還不忘將地上被踩得面目全非的臟饅頭,在蕭璟塵眼皮子底下一腳踹飛了出去。
“我告訴你,弱肉強食,強者為尊,這個世上實力強的人才有資格定義規則,只要你弱,你活著都是錯的。”
“下次再見到你,再這么廢物,我踹的就不是饅頭而是你?!?/p>
潔白厚實的狐貍大氅帶著一陣香氣,被扔在了蕭璟塵的身上,上面繡著的珍珠砸到了他的腦袋。
連帶著一瓶金瘡藥和帕子中包裹著的幾塊糕點滾落在他的腳邊。
直到溫姝妤的身影消失在原地。
魔心一直在偷瞄自家尊上的臉色,眼看著尊上的眸光暗了下來,魔心頓感不妙。
“她誰??!尊上,她太壞了這也!她如此羞辱您,她竟然還說您是廢物,還踹飛您的饅頭,您等著,您消消氣,我去扒了她的皮!”
蕭璟塵起身抬了抬手,靈力所到之處身上恢復如常,又成了往日里姿容絕艷、風光霽月的樣子。
他撿起地上的狐貍大氅,輕輕拍了拍上面染著的塵土,又將金瘡藥和帕子收了起來。
那眼神極涼,落在了魔心的身上,“天道呢?”
完了,魔心內心驚了一跳:“尊上,你聽我狡辯,哦不,你聽我解釋,這是一個意外,誰知道那該死的天道死哪里去了?”
“還碰到了這么惡毒的女人,尊上,下一次,下一次我一定我……”
蕭璟塵聲音清潤如玉,唇角含著笑輕飄飄地打斷了它:“我身邊不留廢物。”
這句話讓魔心臉色大變,驀地跪在了地上:“尊上,我錯了,您再給我一個機會?!?/p>
蕭璟塵轉身離開,只留下令人聽不出什么情緒的聲音落在了原地。
“你應該能幻化成人形吧,那你就做點正事,從明日起,你每天來這乞丐堆還有京城的流民窟里去施粥,以溫姝妤的名義,她名聲太差。”
魔心:?
溫姝妤?誰?。?/p>
不是,它是魔心?。》旁趧”纠锼穷^號大反派身邊的最大狗腿子??!他為什么要做施粥這種正派才做的事???
這簡直倒反天罡。
這一定是尊上給他的懲罰,考驗他的意志。
不行,他一定要做好讓尊上刮目相看,魔心下定決心。
……
自從那晚從乞丐堆回來之后,麒麟獸就自閉了,開始大量翻閱神書,尋找能夠壓制魔骨魔氣的方法。
而溫姝妤這邊,她閉門兩日不出,終于寫完了她的“四十二計”。
她的指尖劃過“第一計”,沒錯,用腦子去追肯定會不一樣。
她很滿意地點了點頭,胸有成竹地就要出門。
臨走還不忘問問一旁的麒麟獸:“我要出門了,你去嗎?”
小六整個腦袋都快埋到書堆里了,全身也都被滿地的書壓住了,只露出了一只尾巴在空中晃了晃。
它抖掉了身上的書,從堆里爬出來:“去哪?”
溫姝妤:“追人?!?/p>
小六:“……”
它搖了搖頭:“我要研究魔骨和魔氣,大人您受魔骨影響太嚴重了,您那晚跟魔尊說的話這讓我夜不能寐?!?/p>
溫姝妤無所謂地攤攤手:“那個魔尊,就那個少年,我跟你說,他要是一直受欺負被打,內心怨氣積壓太久才更容易成魔,讓他學會反抗,努力修煉殺了那些欺負他的惡人,或許他還能往正道上稍微走一走?!?/p>
“還有一種可能,他早就修煉了,甚至還知道了自己跟天道是宿敵,然后就裝成那樣引天道上鉤,找到天道后不知道想什么法子要對付天道呢,所以我們得惡毒起來,省得他誤以為我們是天道?!?/p>
“畢竟我現在沒靈骨無法修煉,他資質卻那么好,萬一我真是天道我提前暴露了,沒有記憶我打不過他的,我會死?!?/p>
“我覺得你夜不能寐,可能是因為你白天沒有勞作太閑了,你可以晚上去找點活兒干干,刷刷恭桶什么的,累了自然就睡著了。”
小六:“……”
它還沒回過神來,溫姝妤已經跑去東宮追男人了。
而這邊,整個京城都好奇溫姝妤這兩日竟然沒去纏著太子殿下,難道是一時轉了性了。
當事人溫姝妤已經帶著自己“四十二計”的“第一計”到東宮門口了。
守門的幾個侍衛和太監攔都攔不住,“郡主,您慢些,等奴才先去稟報一聲,殿下正沐浴呢,您先別往里鉆?!?/p>
溫姝妤不信,“大白天沐什么浴?不想見我就直說。還有你們,想攔我直接說便是,找的什么破借口?!?/p>
蕭璟塵大白天到底在搞什么名堂?
溫姝妤翻開儲物袋,手指捻起一個迅疾符,推開內殿的門就沖了進去。
后面的人也沒人敢真攔,只能倒退幾步趕緊退下,要是真傷到了,太后還有皇后還不知道要怎么削掉他們的腦袋。
殿門被沖開的那一刻。
氤氳的水霧如輕煙繚繞,白玉池內,蕭璟塵倚靠在池邊,溫熱的水流沒過他薄透如瓷的肌膚,更打濕了他的墨發。
那姿容瀲滟的臉上沾了晶瑩水珠的長睫緩緩睜開,與溫姝妤的目光對上。
“溫姝妤,你又在胡鬧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