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簡單的飯菜,伊然一行人便捧著地圖,開始在院子里漫無目的閑逛。
冉峰給他們的地圖很粗糙。
而且是鮑家大院夜間的地圖,無法利用白天的院子進行對照。
以至于,他們只能一邊看地圖,一邊揣摩夜間的地形。
逛著逛著,鬼使神差的,不經意的來到了院門前。
此時門房外尸橫遍地,血流成河。
包括導演在內,大部分劇組成員,都被挖空了整張臉,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。
地面上,那臺攝影機,靠著超強的續航能力,還在繼續工作。
“難道它錄了一夜?”
張騰蹲下來扶起攝影機,檢查了一番里面的內容,然后抬頭望向伊然:
“真的錄了一整個晚上,要看看嗎?看看導演他們究竟是怎么死的……”
“看看吧。”伊然點點頭。
張騰搗鼓了一番攝影機,機身旁的那臺小電視,很快開始倒放錄像。
他又把加速調到最高。
小電視機內,時間很快退到了昨天晚上。
畫面忽而模糊,忽而清晰。
清晰的時候,只能看到劇組成員在對著空氣尖叫,到處亂跑,然后臉部陡然消失。
模糊的時候,就能看到一個個血肉模糊的民國身影,站在他們背后,向前伸手撕下一張張臉龐。
那些臉龐被撕扯下的時候,甚至還會做出驚恐求饒的表情。
場面確實恐怖,尤其是差點被扯下臉的孫雷,更是看的一陣陣后怕。
錄像繼續往后倒。
很快由昨晚,倒退到了昨天白天,伊然他們還沒有進來的時候。
屏幕時間為上午九點時,鮑老爺正在書房里書寫著什么。
此刻鏡頭貼的非常近,可以看到他執筆落在箋紙上,書寫著一通堪稱鬼畫符的凌亂線條。
“鮑老頭在寫什么?”孫雷疑惑的問。
“誰知道呢?他只是看起來活著,又不是真的活著。”張守俊捋著下巴,若有所思的說道:
“也許,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寫什么。”
屏幕中,鮑老爺畫了半天的凌亂線條,突然嘆息一聲,放下鋼筆,負手走出了書房。
“暫停!”
伊然突然喊了一聲。
張騰下意識按下暫停鍵,此刻小屏幕,定格在了鮑老爺離開書房的那一瞬。
所有人都能看到,鮑老爺背后那座梨花木櫥柜,與墻體形成的夾縫里——鉆出了半張沾滿血污,皺巴巴的可怖人臉。
那張臉迅速鉆出來,又迅速回到了櫥柜后面,仿佛是某種身體扁平的生物。
整個過程不到一秒。
“這是?”
除了伊然以外,眾人不約而同地哆嗦了一下,只覺得寒意直沖腦門。
“怎么白天還有臟東西出沒啊!”
苗青青緊緊抱住自己,只覺得連明媚的陽光,此刻都變得陰森可怖。
“走!去書房!”
伊然神情凝重,轉身就走。
……
鮑老爺的書房,位于會客廳隔壁。
順著進入客廳往右走,穿過長廊,掀開門簾便是。
一張寬大的書桌置于窗戶旁,桌面光潔如洗,正中摞著滿了厚厚一層箋紙,足有大詞典那么厚。
進入書房的第一時間,伊然就去搬開了櫥柜,不過那張人臉卻沒在夾縫里。
于是讓同伴留意四周,注意警戒。
自己走到辦公桌前,翻開了那些箋紙……上面全都是凌亂的鬼畫符。
而且越往底層翻,箋紙越舊。
也就是說,鮑老爺每天都在重復寫著這些鬼畫符……他到底在寫什么?
大概是在寫信!
因為寫別的什么東西,絕對用不上箋紙。
按鮑小姐和冉峰昨晚的交流來看,死者一直在重復生前做的事情……也就說,鮑老爺生前就在寫信。
既然如此,信呢!?
總不可能他生前也在鬼畫符吧?
比起信的內容,伊然對信的本身產生了好奇。
然而,哪怕他幾乎把書房掀了個底朝天,依然沒有找到那封信。
難道后來寄出去了?
伊然讓張騰放了好幾遍的錄像,鮑老爺后來一直在處理生意,并沒有寄信的畫面。
劇組當時正在一路跟拍,也不可能漏掉畫面……這就意味著,鮑老爺的信可能被藏起來了。
誰會做這種事?
“你們在干什么?”
正當伊然望著書桌出神時,門外傳來一道清脆沙甜的聲音。
扭頭望過去,居然是鮑小姐!
此時此刻,她穿了一身月白色長衫,外表猶如這個時代的翩翩公子,只是小臂和小腿部位皆纏上了綁帶。
“你們在我爹的書房里干什么?”
鮑小姐環視書房,以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眾人。
“我們在找你爹生前寫的信,但是沒找到。”
伊然拍了拍桌上厚厚的箋紙:“桌上這些都是廢紙,沒意義。”
“為什么要找信?”鮑小姐擰緊眉梢,神情疑惑。
“單純好奇。”
伊然說完,便開始上下打量她:
“話說,你能下閣樓嗎?”
“我準備跟你們一起行動!”鮑小姐一臉興奮:
“我不想悶在那里了,你實力那么強,我們一起行動吧,機會肯定很大!”
“不行!絕對不行!”
苗青青像是搖撥浪鼓一般,用力搖頭:
“我們沒法在路上照顧你。”
“是的。”
伊然果斷點頭:“就我們五個人行動,多一個人都不行,你躲起來等消息吧。”
“真不行嗎?”
鮑小姐眼巴巴的湊過來,玲瓏有致的身段直接往他身上靠。
臨近了,卻被伊然一把推開:
“鮑小姐,絕對不行!”
“……”
鮑小姐眼神頓時冷了下來,隨后轉過身,咄咄幾步走到門口,又扭頭望向眾人:
“我下過樓的事情,請你們別告訴峰哥,拜托了!”
說罷,這才加快步伐,跑出了大廳。
“這女的怎么回事?”
張守俊目送著她一路遠去,不停撓頭:
“誰能告訴我,她為什么這么做?憋壞了嗎?”
“呵呵。”
苗青青眼眸凝沉,冷笑一聲,以極為不屑的口吻說道:
“別的我不清楚!我有十分,乃至于九分的把握,可以斷定……她絕對沒有表面上那么喜歡冉峰!”
“相信我,這是屬于女人的直覺。”
“對綠茶的直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