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就是末世的規則。
強者制定規則,弱者服從規則。
沒有第三個選項。
峰哥看著那柄距離自己鼻尖只有幾厘米的利刃,感受著刀鋒上散發出的森森寒氣。
他知道,明道不是在開玩笑。
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年輕人,殺起人來,比殺雞還要利索。
巨大的求生欲,最終戰勝了作為人的尊嚴。
“我……我進……”
峰哥哆哆嗦嗦地站起身,雙腿抖得像篩糠一樣。
他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明道,眼神里充滿了哀求,希望這只是一個惡作劇。
但明道只是冷冷地看著他,刀尖微微上揚。
峰哥徹底絕望了。
他轉過身,咬著牙,閉上眼,彎下腰,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,手腳并用地爬進了那個囚籠。
屈辱。
恐懼。
絕望。
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,讓他幾欲落淚。
“哐當!”
身后傳來一聲脆響。
籠門,關上了。
峰哥蜷縮在籠子的角落里,抱著膝蓋,瑟瑟發抖,等待著未知的審判。
然而。
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。
就在籠門鎖死的那一瞬間。
“嗡——”
整個籠子突然發出了一聲極低頻的震動。
“嗡——”
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,從籠子的欄桿上散發出來,瞬間掃過峰哥的全身。
那不是電流,也不是沖擊波。
那是一種……直擊靈魂的撫摸。
峰哥只覺得大腦變成了一團棉花,瞬間一片空白。
他的眼神,變得呆滯、空洞,失去了所有神采,像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人偶。
這種狀態,僅僅持續了幾秒鐘。
幾秒后,空白的大腦重新開始運轉,渙散的瞳孔也再次聚焦。
李一峰恢復了清醒。
他茫然地抬起頭,看向站在籠外的明道。
那張原本寫滿了精明、桀驁和市儈的臉上,此刻卻發生了一種詭異的變化。
那種屬于街頭混混的戾氣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近乎本能的……順從與敬畏。
明道收刀入鞘,雙手抱胸,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籠子里的峰哥。
實驗,似乎成功了。
他伸出手,打開了籠門。
“出來吧。”
峰哥沒有絲毫猶豫,也沒有剛才的抗拒。
他順從地爬了出來,站直身體,雙手垂在身側,低著頭,不敢直視明道的眼睛。
明道看著他,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。
“現在。”
“感覺怎么樣?”
峰哥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。
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,又低頭看了看大腿,甚至原地蹦跶了兩下。
沒有缺胳膊少腿,大腦里也沒有多出什么奇怪的聲音,更沒有像科幻電影里那樣變成只會流口水的白癡。
一切似乎都很正常。
正常的呼吸,正常的心跳,甚至連剛才那種因為恐懼而產生的尿意都還在。
“感覺……”
峰哥撓了撓那一頭亂糟糟的黃毛,臉上的表情有些困惑,似乎在努力尋找著詞匯來形容現在的狀態。
“沒……沒什么感覺啊?就像是在里面發了個呆,打了個盹兒,腦子稍微有點空,其他的……真沒啥。”
他抬起頭,看向明道,習慣性地想要露出以前那種討好中帶著三分油滑、七分算計的笑容。
那是他在街頭混了幾年練出來的保護色。
然而。
當他的目光觸及到明道那雙平靜深邃的眼眸時,那個已經到了嘴邊的油滑笑容,卻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硬生生地堵了回去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肅穆。
他的腰桿不自覺地彎得更低了些,雙手緊緊貼在褲縫兩側,原本那種混不吝的痞氣,仿佛被那籠子里的神秘波動給過濾了一遍,只剩下了敬畏。
“明哥,真的沒感覺。”
他又重復了一遍,語氣不再是之前的虛與委蛇,而是透著一股誠懇。
“就是覺得……看著您,心里頭踏實。您說啥,我就想干啥,覺得您說得對,真理都在您這兒。”
明道微微瞇起眼,作為使用者,他能清晰地捕捉到這其中的微妙變化。
如果是以前的李一峰,說出這番話時,眼神一定會飄忽不定,或者刻意做得夸張,以此來掩蓋內心的不屑與算計。
但現在。
他的眼神很清澈,很專注,甚至帶著大學生的傻白。
很明顯。
效果并不是那種立竿見影的洗腦。
它更像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心理暗示,一種底層的邏輯重構。
“有點意思。”
明道心中暗自點頭。
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改變,比變成傻子要高明得多。
他需要的是一個能辦事、有腦子的忠誠手下,而不是一個只會聽指令的機器人。
“沒什么感覺就好。”
明道收回目光,語氣平淡,“既然身體沒問題,那就該干活了。”
峰哥立刻挺直了腰板:“明哥您吩咐!刀山火海,我李一峰絕不皺一下眉頭!”
明道指了指地上那塊豪豬肉:“拿著肉,回去。”
“回去之后,怎么安撫你手下那幫人,不用我教你吧?”
“不用!我有數!”峰哥用力拍了拍胸脯,“反正那幫兔崽子有奶就是娘,只要有肉吃,他們才不管哪來的!”
“很好。”
明道頓了頓,眼底閃過一絲寒芒,下達了新的指令。
“還有一件事。”
“明天中午之前,把你手底下那些人給我篩一遍。那種嘴巴不嚴的、心思太活的、還有那種爛泥扶不上墻的,都給我剔出去。”
“只留下那些信得過的、敢拼命的,哪怕只有五六個也行。”
“明天中午,把這些人全部秘密帶到五號樓的地下車庫。”
“我有大事要宣布。這件事辦好了,以后在這個小區,除了我,沒人敢動你們。”
峰哥的瞳孔猛地一縮。
大事!
還要秘密召集!
他雖然不知道明道具體要干什么,但他那被“馴化”后的大腦,本能地產生了一種參與偉大事業的興奮感。
“是!明哥!”
峰哥重重地點頭,眼神狂熱,“我一定把這事兒辦得漂漂亮亮的!一只蒼蠅都不帶放進來的!”
“去吧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