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起這么早?”
“睡醒了就起來了,你跟大哥他們打球去了?”南周岔開話題,不想再早起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。
而樓敬淵顯然沒準備放棄這個話題,先是恩了聲,又問:“認床?還是不習慣?”
“睡飽了,”南周望了他一眼,趁著人還沒進浴室時開口問:“你好像對我早起這件事情很不滿。”
“沒有,只是怕你在這兒住的不習慣。”
“那要是真的不習慣呢?”
“那就回江城。”
“可這兒是你家。”
樓敬淵很認真的回應她的問題:“是我家,但不是我們的家,身為丈夫我應該給你一個舒適的生活環境,而不是讓你擔憂,內心惶恐。”
“你這樣,爸媽會對我有意見。”
樓敬淵在進浴室之前望向南周,沉重的嘆了口氣:“周周,你總是用看待平常男人的目光來看待我,我再度重申一遍...........”
“你是我妻子,這輩子,只需要合我心意就夠了,不需要在乎其余人的感受。”
南周有些愕然。
誠然,她一直覺得樓敬淵雖然強勢霸道,但是在維護妻子方面,也挑不出任何錯處。
在家庭里,該丈夫承擔的責任他都承擔起來了。
甚至是不該承擔的,只要你開口,他都能解決。
三觀正能扛事兒,光是這兩點就已經勝過這世間大多數男人了。
可直至今日,他再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她仍舊覺得錯愕。
「你是我妻子,只需要合我心意就夠了」
南周腳尖微動,走了兩步想抬手勾上他的脖子,被樓敬淵握住手腕擋住動作:“我一身的汗。”
“可是我想抱抱你。”
男人眉頭輕挑:“抱完一起洗?洗到床上去了你可別哭..........”
南周瞬間收回手,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臥室。
樓敬淵看著她逃難似的背影,寵溺的笑了聲。
上午,樓敬淵在家,見了幾位小時候的玩伴,幾人來時,目光明里暗里的流轉,想見見廬山真面目。
樓敬淵似是看出他們的意圖,一句話打破他們的想法:“出門了,不在家。”
一早,趙行蘭就帶著南周出去了。
說是去定旗袍,南周本意是想拒絕,無奈趙行蘭興致太高,她不好拒絕。
頭一次跟婆婆出門,南周緊張的手心都是汗。
好在趙行蘭性格溫和,沒什么規矩,她也算是舒適。
說是給自己選旗袍,實際上南周也沒空著手出來。
歸家路上,趙行蘭笑著跟她聊著樓敬淵小時候的事兒。
“老三性子不好,跟他相處很累吧!”
南周搖了搖頭:“他挺好的,對我很包容。”
“我生的我還能不知道他什么德行,表面看起來是他包容你多一些,但性格上絕對是你包容他多一些,”趙行蘭太了解樓敬淵了。
聊起樓敬淵,又愧疚,又有無奈:“我跟你爸年輕時候都忙于工作,敬淵剛兩歲的時候你爸就到了外省工作,我留在港城,你爸離開時,大哥二哥都有十來歲了,懂事了,不需要人過多管教,而敬淵還小, 我又忙于工作沒時間管他,那幾年斗爭厲害,敬淵一直都跟著保姆長大,后來,老太爺退休,晚年暮色,需要人陪,恰好敬淵又活潑好動,你爸就把他送到老太爺膝下養著了。”
“我們對他多有愧疚,你父親總說他性格孤傲,是我們做父母的失職,也確實是如此。”
趙行蘭嘆了口氣,又繼續道:“我們一直都擔心他是個不婚主義,幸好............還有周周你。”
二人回到樓家,客人還在。
聽見門口響動聲,幾人從沙發前站起身,望著玄關處進來的趙行蘭,喊了句趙阿姨。
趙行蘭笑著跟他們打招呼。
有人目光落在南周身上:“這是弟妹吧?”
樓敬淵朝著南周伸出手:“來。”
樓敬淵同他們介紹彼此,南周一一點頭回應。
臨了,樓敬淵伸手拍了拍她腰側:“我們聊點事情,你先上樓休息?”
南周乖巧點頭:“好。”
人一走,沙發上的幾人有些坐不住了。
路桓笑道:“樓三,這么乖的妹妹都能被你找到,你小子好大的福氣啊!”
樓敬淵笑了聲:“嫌棄家里的母老虎了?要不我錄個音發給江潔?”
江潔也是他們一個圈子里一起長大的,二人青梅竹馬步入婚姻,二十五歲結婚,至今正好七年之癢,各方問題不斷,但又利益牽連離不了,靠著點少年情誼在支撐著,路桓苦惱,但無解決之道。
已經走到了相看兩生厭的地步了。
“你嫌我日子過舒坦了?”
幾人笑聲不斷。
婚姻的事情,各家都有難念的經,外面的圓滿不代表內里依舊如此。
他們選擇不多聊。
樓敬淵上樓時,南周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,看起來累極了。
“跟媽去哪兒了?”
他蹲在身側,微微彎著腰,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。
“去了一家旗袍店,試了幾件衣服。”
“還有呢?”
南周搖了搖頭:“沒了。”
樓敬淵覺得不對,出門到回家三個小時而已,又不是去干體力活,怎么會累成這樣?不是事上累,就是心上累。
人總是俗的,少不了被事物牽絆又牽掛。
于是他問:“媽跟你說什么了?”
南周側眸望著他,指尖緩緩劃過他的眉眼,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,又劃過薄唇,望著他被上天格外寵愛的這張臉,語氣有些渙散:“我只是在想,你性格這么霸道,難道真的是因為小時候父母疏于陪伴的原因嗎?”
樓敬淵沒想到她會問這個:“如果是呢?”
“那我們當父母時,得避開.............”
“性格像你不好。”
樓敬淵沉默了片刻,猝然失笑:“目光倒是長遠,先懷上再說......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