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劉叔很清楚啊,我想要南氏集團。”
劉民當然知道她想要南氏集團,何止是想要南氏集團,還要當初謀算過他們的人死得其所。
可這些事情,他不能當面表現出自己知道。
“大小姐,我只是一個股東,如果您想要我手中的股份,走正規收購流程就夠了,您何故.............”
劉民的話,點到為止。
何故為難他?還是何故找上門來?
南周懶得深究,手中握著對方的把柄,該低頭哈腰的不是自己。
她淡笑了聲,端起杯子喝了口水:“劉叔說的是。”
她伸手摁下車窗,露出半張臉:“林陌,送客。”
車窗緩緩合上,能見林陌正朝著劉民這邊來。
一時間,劉民心一慌:“大小姐。”
這要是這么下去了,她轉頭去京川資本告狀,對他和他兒子百害而無一利。
劉民急忙開口:“大小姐知道我這人的,膽小甚微,不愛操心商場事務,您開口,只要力所能及范圍之內的,我必定不推辭。”
嘩啦————電動車門緩緩打開。
南周余光瞥見站在車外的林陌。
抬起食指在空中點了點。
林陌見此,停住了動作。
這是他們一貫的默契。
“簡單,劉叔必定能做到,下次董事會時,劉叔只需要站在南何對立面就行了。”
說著,南周彎腰撿起地上的照片,拿在手中把玩著。
轉而含著淺笑的眸子落在劉民身上:“只要劉叔能做到,我保證這張照片不會再回到應總手中。”
“可............下一次股東大會,要到九月份。”
劉民不信,不信南周現在來找自己是為了兩個月之后的事情做謀劃。
這條線未免太長了些。
遲則生變,夜長夢多。
南周能謀劃到自己這里,未必你不知道其中的道理。
“劉叔只要記住答應我的事情就好。”
南周話說完,看了眼林陌。
后者曲起指節敲了敲車門:“劉董,請吧!”
夜幕如墨汁傾斜而下,將劉民身影吞噬,他站在原地,望著商務車碾過柏油路,尾燈消失在道路盡頭。
江城初夏多雨。
又臨近海邊,陣雨隨時能來,隨時能走。
劉民站在馬路旁,望著馬路盡頭。
看著豆大的玉珠落在地上消失不見,見細小的雨幕逐漸變大,傾盆似得砸下來,讓人招架不住。
他拉開車門上車,吩咐司機掉頭回家。
院子里,林陌看著眼前工作著的雨刮器,嘀嘀咕咕道:“這雨下的沒完沒了了。”
“開進地庫吧!”
地庫電梯直達主宅。
南周沒有在一樓停留,直接進了起居室。
剛推開書房門正準備打開保險柜。
樓敬淵的身影出現在門口,語調輕輕:“什么時候回來的?”
“剛到,先拿個東西。”
樓敬淵視線落在林陌身上,輕飄飄略過,沒說什么。
嗯了聲:“忙完找我。”
隨即轉身離去。
林陌望了望空蕩蕩的門口,又看了看南周:“要不我下去等?”
眾所周知,樓敬淵不喜他們這些人進主宅,更別說上主人家休息的二樓了。
任東時常耳提面命,讓他要知道主仆之分。
林陌回回聽,都覺得他們是時代遺漏的產物。
直到有一次,任東說起港城樓家老宅的故事。
說老太太仁慈,不忌諱這些,最后換來的卻是對方在生活用品上投毒,差點致死的事情。
人嘛!總有一些這樣那樣不可言說之事。
就如同他不吃漢堡一樣。
不是不能理解。
“不用了,很快。”
南周將東西交給他:“去找林如,讓她在網上爆料。”
南何最近一心撲在柏蕊身上。
吳灣跟南月表面上哄著南何,實則暗度陳倉,早就將公司里大部分現金流都移到了天娛和旗下的一些產業。
這時候,南氏集團再爆出什么,南何只會被打的措手不及。
前段時間,她的步驟就是錯的。
攻擊南月和吳灣固然可以直擊目標。
可先瓦解在逐個擊破,也是手段,不是嗎?
讓他們內部先分崩離析,她再擊,輕而易舉。
“順序會不會反了?南何豪門愛女人設才剛剛樹立起來,我們這會兒不該先爆出他的私生子嗎?”
“你以為這些能要了南何的命?商場手段,最多是推個老總出來擋災而已,我要的便是擊破他的人設,好一個個的抽走他的干將,讓董事會動搖。”
林陌懂了:“您今天找劉民,是想讓他帶頭興起風浪?”
讓劉民跟她里應外合,到時候南何即便不死也會在董事會跟前元氣大傷。
南周夸獎:“聰明!”
林陌老臉一紅,隨即梗著脖子道:“那當然,我可是大小姐一手帶出來的兵。”
南周沒忍住輕笑出聲。
林陌拿著文件歡歡樂樂出門準備下樓。
剛一拐彎,看見樓敬淵背倚著墻,指尖夾著雪茄,深炯的眸子定定落在他身上。
林陌臉上笑意瞬間收回:“樓先生。”
“聊完了?”
“嗯,結束了,”林陌腳步微動:“那我先下去了。”
男人微微頷首。
不動聲色的面容含著幾分厲色。
無端壓迫著他。
他拐彎下樓,避開樓先生一雙嚴厲的隼目時,才緩緩松了口氣。
“有鬼追你啊?”樓之言拎著西裝外套從屋外進來,抖了抖上面的水珠。
“有!”大鬼!惡鬼!鬼王!
“哪兒?”樓之言聽林陌這么說,抬眸環顧四周,視線在林陌臉上頓了半晌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:“你說的不會是我小叔吧?”
林陌:.................“我說了嗎?我沒說啊!我還要忙,先出去了。”
路過樓之言時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好好珍惜你最后的幸福時光。”
到了歐陽戰手中,不死也得殘。
樓之言目送林陌瀟灑離去的背影,此時的他,還不太能理解林陌那句意味深長的話是什么意思,
直到到了歐陽戰手中.............
直到歐陽戰望著他一臉深沉的問:“你就是樓敬淵的侄兒?”
直到歐陽戰又說:“有意思!”